第二百一十章 我是纷繁的热闹(2/4)
,孙五爷不,他常常扔给学徒们一只啃了一半的梨、一碗冒着热气的面、一段断了的戒尺叫他们画,谁画得像,谁就能加一块肉吃。
孙五爷说:“脑中需固形,方可挥毫大写意。”
意思是,必须将东西的样子烙印进脑子,才能模糊掉形状,将物件变成意境。
薛枭的样貌,在她脑中,很清晰。
极窄的颌面,浓密黛黑的眉毛,深邃的眼窝里狭长的眼缝和深茶色的瞳仁,笔挺的鼻梁和锋利垂直急收的鼻尖,菱形的薄唇常年抿着,而鼻尖却有一粒比芝麻还小的浅褐色的痣。
给她一支笔,她不需要构图,便可立即将他画出来。
而她一闭上眼睛,再想起薛枭,却只有冷冽的、孤独的、沉默的、如寒风一般的“意”,卷携着清晨浓雾迷蒙中苍劲的松针味道。
按照孙五爷的标准,薛枭这幅画,她已画成了。
山月心乱如麻。
而那个拨动琴弦的刽子手,就躺在她身边,呼吸均匀地躺在她身边。
他把珠子四处乱倒,作完乱后,始作俑者反倒睡得香甜...
山月有些不忿,猛地转身,却兀地直直撞进一双深邃安静的深茶色瞳仁里,鼻尖与鼻尖险些触碰在一起。
他也没睡着。
“你也没睡着。”山月眨了眨眼。
“没睡。”
薛枭补充一句:“我心脏咚咚跳,吵得我睡不着。”
噢,吵闹到他的,不是虫鸣,是心跳。
山月不自觉地莞尔抿唇,手贴在侧脸,半侧躺着。
烛火就在幔帐外摇曳。
薛枭目光落在山月的左肩,声音很低:“还疼吗?”
山月颔首:“疼。”
“我想说你该...”
但又舍不得。
“往后别这样了。谁都是人身肉长的,谁比谁金贵?凭什么一命换一命?”薛枭也侧躺着,宽大的身影恰好将山月罩在其中:“我原本想在